孫家的餐桌上擺著幾樣熱騰騰的飯菜,雖然簡單卻香氣十足,柳曦奔波了一個上午早就餓得不行,跟著其他人回到村子後便馬上找了孫翼一起用遲來的早飯。
……更何況,他也不想和那人同處一室,總覺得怪尷尬的。
「柳哥,你和那位大人是不是認識啊?」
孫家的餐桌上擺著幾樣熱騰騰的飯菜,雖然簡單卻香氣十足,柳曦奔波了一個上午早就餓得不行,跟著其他人回到村子後便馬上找了孫翼一起用遲來的早飯。
……更何況,他也不想和那人同處一室,總覺得怪尷尬的。
「柳哥,你和那位大人是不是認識啊?」
周桂到九坎城調查了一個多月的結果,可說是一無所獲。
他當初為了避免打草驚蛇,刻意穿著一般的常服出宮,身邊也只帶了少數幾位軍隊的將領隨行,本想著若自己的猜測沒錯,只要在城裡住上十天半個月的,應該多少能夠發現些蛛絲馬跡才對。
尤其人潮聚集之處往往亦是消息流通速度最快的地方,周桂深諳這個道理,待在城裡的一個月間幾乎天天往不同的酒樓、驛站跑,好在他還沒忘記上次被人下藥後的深刻教訓,調查期間的行事又謹慎了許多。
柳曦很快便適應了在大陵村的生活,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。
因著他開朗的個性,村裡人在與他逐漸熟識後,也就順其自然地接納了這位外來者,大家只知道他是為了尋找因故失散的親姊姊才會四處旅行,並不曉得他是長垣柳家出身。
柳曦不時流露出的稚氣和真性情的模樣尤其受到孩子們的喜愛,白天的時候他會帶著孫翼和幾個愛玩的孩子們到後山釣魚、爬樹、玩捉迷藏,他甚至還用幾塊布料和幾搓雞毛,憑著印象做了個簡單的蹴鞠,每天都和孩子們玩得不亦樂乎。
窗外的暖陽高掛,周桂醒來時房裡早已空無一人。
伸手將睡亂的長髮往後一攏,他看了眼凌亂的床鋪,上頭還清晰的留有兩人荒唐後的痕跡,昨日片段的記憶逐漸浮現出來。
本來他帶著幾個部下行經此地,只是打算在這兒稍作休憩後再與其他人會合繼續趕路,卻沒想到一杯黃湯下肚後,竟會演變至此。
仰頭喝盡杯中的清酒,柳曦搖了搖手裡空空如也的酒壺,對著店內熙熙攘攘的人潮發愁。
本想著若能找到一兩個落單的員外什麼的,自己還能趁其不備順走些銀兩,運氣好的話,說不定能夠連往後的車錢和飯錢都不必再煩惱……
誰知,柳曦在這兒枯坐了好幾個時辰,竟連一個合適的目標也沒看見--有機可趁的人們看上去和他差不多窮困,甚至比他更加落魄;穿著華貴的老爺們身邊又都圍了好幾個護衛在身旁,滴水不漏的防備徹底斷了他想僥倖一試的念頭。
長垣城,柳府。
蘇麗婉快步走在廊簷下,盛怒到連緊抓著衣擺的雙手都在發顫。
今日清晨她便得知了柳文曲連夜從王府逃走的消息,卻對於這件事究竟是如何發生的毫無頭緒,只知道肯定與柳曦脫不了干係,他們姊弟倆向來感情好得很,無論如何都得從他口中套出點什麼……
太微十年,長垣城內今日似乎特別的熱鬧。街道兩旁張燈結彩,不少茶樓、店鋪的門口也紛紛掛起了紅燈龍,舉城上下皆是喜氣洋洋。
顯然,是有某戶人家正在大辦著喜事。
大街上的人們不畏天冷,紛紛站到外頭搶著圍觀柳府的出嫁馬車。自花轎踏出柳府以來,早已放了一路的鞭炮,走在最前頭的駿馬掛著一身紅馬鞍,精緻的流蘇隨著馬兒前後搖晃,就連馬伕都穿著一身大紅,車廂旁掛著的金飾也跟著叮噹作響,足顯柳府的氣派。
太微元年,盛世底下的滿天星宿閃爍著熒惑人心的微光,入夜後的京城一片靜謐無聲,唯獨一處火光亮晃得扎眼。
那是周氏大宅。
這場祝融之災來得毫無預兆,火勢又快又猛,藉著宅邸中大量的藏書和密件迅速竄延,所掠之處皆發出劈啪聲響,那是木頭被硬生生燒裂的聲音,亦是無數具人骨化成灰燼的聲音。